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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变与被改变

改变与被改变

警卫队的哨所里。

负责记录的警员放下了自己的羽毛笔,而后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,向一旁的我们说道:

“好的小姐,让我复述一下。你是说,你和同伴今天第一次来这个镇子,听完老板的鬼故事后,出于安全考虑就构建了几个结界防身。夜晚你去同伴的房间整理物资时,意外感知到了结界的触发,跑过来后就发现一个怪物潜入了你的房间,且对你的养妹图谋不轨,警告无效后你决定自卫,而由于对方反抗过激,甚至咬伤了你的同伴,不得已才痛下杀手……我说的对吗?”

“是的,先生,关于这一点可以询问那位旅店的老板。”

随意向对方回答着,从它们的反应来看,八成也是不知道我想要的情报的。

身后的索菲娅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,看来她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,普通的表现出了畏惧。

“嗯……很好小姐,感谢你的配合,根据我们的调查来看,与你所说的一致,你同伴杀死的是一个怪物,因此不会受到什么处罚。其它的事情会由我们调查清楚的,现在你们可以走了,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。”

可以感受到,对方只是敷衍的处理了一下,并且几乎是用赶的方式请我们出去。

也没让我们保密,也没说些别的什么……只能说明它们只是单纯懒得管这件事而已,而不是知道什么内幕。

就算知道,八成也就是接到什么指令,要求不准过多追究类似的事情。

“好的,先生。”

多问也只会自讨没趣,还是先回去整理一下吧。

和索菲娅走回旅馆,我与矜木简单分析了一下情况后便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房间,原来那间由于事故问题,作为补偿,旅店老板就给换了一间房。

稍微洗漱了一下,虽然敌人八成是不会再来,但以防万一,姑且就先在自己的房间里守着吧。

“姐姐……我,我是不是拖累大家了……”

躺在床上,怀有心事的索菲娅小声的向我问道,对她而言,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,她什么用场都没有派上,反倒为了保护好她,还让我们在战斗中陷入了被动。因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大家的累赘。

……很显然,答案是否。

即使不考虑安慰索菲娅的因素,答案也是否。

作为孩子,索菲娅在这个年龄懂得事情要比同龄孩子多得多,而且她的魔法相当强力和可靠,完全称不上拖累。

“……索菲娅,想听个故事吗?”

我淡淡地笑了笑,用手轻轻顺抚着索菲娅脸旁的银丝。

“很久很久以前,在天界、冥界与地狱还未形成之前,大陆被名为秽神的神明占领,它用一种名为浊秽的东西,污染着这个世界。一切生灵,不论是人类还是巨龙,是天使还是恶魔,在沾染了浊秽之后都会被腐蚀,变成秽神的仆从,传播新的浊秽。”

索菲娅目不转睛的看着我,闪烁着光彩的粉色的眼睛传达出感兴趣的信号。

“有一天,创世神再次回到了这个世界,慈悲的她决定降下赐福。

凡是被光所照耀的,都生出羽翼,变为天使。

凡是被暗所笼罩的,都长出锐角,化为魔族。

这便是光系与暗系的起源,浊秽虽然有着侵蚀万物的权柄,却对创世神的赐福毫无办法。

很快,在神明赐福的帮助下,尚存的生灵很快组成了战线,直到最后,它们完全的击败了秽神,并将其封印。这就是最早的,天使与恶魔的起源。”

实际上,这不是什么故事,这是沢羽樱给我的那本书里,她所撰写的内容。

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写这些东西,但是她没有欺骗我的理由,最少也是“她认为是真实的历史”。不过现在,还是回到正题吧。

“但是,即使得到真神的赐福,天使与恶魔也不是当时时代最强的,而最终的大战,这些更加强大的人却不能上阵战斗——因为它们无法抵御浊秽的侵蚀。换而言之,浊秽就像一个筛子,它阻止了所有非天使恶魔的存在加入这场大战。

索菲娅,或许你的确不擅长正面战斗,但你的存在也如同筛子一样,成功的将那些更加麻烦的家伙挡在门外。或许在表面看来,你的治疗能力被各种针对,但这反倒说明你的存在不可或缺。”

用我所知道的名词来说,这就是幸存者偏差。

“好了,故事就讲到这里,想通的话就睡觉吧,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。”

我翻过身去,不在看着索菲娅。

目前能做的,也就只有这些了,现在,给她点时间思考吧。

……

矜木的房间。

穿着和服的少女一个人坐在床边,然而她的表情并没有那么轻松。

“……”

和服的袖套化作樱花融入到了其余的部分上,而露出的手臂上是一圈圈缠上的纱布类似物。

去掉纱布,裸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层淡淡的黄色粉末,而更加醒目的,是那道发红的伤口。

那不是渗出的鲜血,矜木已经确认过了。

顺着伤口的位置,她能感受到,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改变她的身体。

看来协会那边的说法,并非空穴来风……

矜木闭上双眼,淡粉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,逐步扩散至全身。

但当蔓延到自己受伤的手臂时,就好像有一道屏障一样,阻隔她继续朝猩红的伤口推进。

“(*轻微的叹息)”

光芒消散,矜木睁开眼睛,看向身旁挂着的,那把名为樱丸的太刀,叹了口气。

对现在的她而言,的确已经是无计可施,除非使用它。

这把太刀,在她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配在身边,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也曾在懵懂下拔出过。

然而在拔出刀的一瞬间,世界在她的眼前都扭曲了。

在那一瞬间,她获得了自己曾经的一部分记忆,也正是这份记忆,让她找回了曾经的剑术和与之相应的各种知识。即使是残破的一小部分,对现在的她来说也已足够。

那么,代价是什么呢?

随着记忆的一步步灌入,矜木可以感受到,自己的人格正在被另一种存在覆写。

或许这是她曾经的自己,但谁能保证曾经的自己是现在的自己,现在的自己不会消失变成一个陌生的自己?

正如之前所提到的,未知是最恐怖的。

所幸在当时,少女清醒了过来,将太刀收了回去。

她不能滥用这份力量,不然她将被完全吞没。

只是对现在来说,她没有选择。

祈祷吧,希望她不会迷失。

“(*清脆的拔刀声)”

【樱丸•切断】

瞬间的一刀横斩,白色的弧光一闪而逝,仿佛将空间中的一切都一并斩断。

此时,原本发红的伤口,早在斩出的瞬间便已消去,转变回原本洁白的皮肤。

再次收刀,矜木长出口气,消化这涌出的信息。

姑且是保持住了……但究竟自己的什么在这一瞬间被覆写了,矜木也不知道。

即使只是微小的片段,也能造成潜移默化的逐步改变。

这位纯真的少女,还能坚持最初的自我多久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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